2016-12-06

次等社會

寫這篇文章,內心百感交雜。環境的變化,讓人心都壞了。還是世代的交替,風氣在改變?一直很不想承認這一點,但是確實。我們不只專業沒有提升,連敬業都成問題。

好不容易買到了想要玩的手機,卻發現怎麼送的東西跟一開始說的不同?

好不容易花了大錢買了好茶,卻發現怎麼被混了。

好不容易買了要製藥的蜂蜜,卻發現不純。

好不容易買了票,花了時間到達會場,聽到一半居然出現少女的祈禱?為什麼花了錢得到的卻是這半調子的品質?是音樂廳太差?還是我耳朵太好?還是我要求太高?

為什麼花了錢,卻得不到預期的品質?為什麼生活周遭感覺到許多的欺騙?

為什麼一個國家連要怎麼放假都搞不清楚?

為什麼食物可以一再的出問題?

為什麼明碼標價一直推不動?

為什麼電信費用老是有不清不楚的地方?

有人說,那是你不會做生意!


原來做生意就是要違背良心。

原來做生意就是要先騙你要送好東西,再告訴你這東西送完了,換另一樣東西送。

原來做生意,可以因為產量少,就添加次等品。

原來做生意可以因為問題還沒有發生就說沒有問題。

原來做生意,就是要政府還沒有過的法條可以提前實施。

原來做生意,就是可以因為吃了不會出大問題,就加到食物裡。

原來做生意是不同的人賣不同價錢。

原來做生意就是利用資訊不對等。


子貢很愛做生意,這是一種天賦。所以不做生意,心裡就不暢快。但子貢也愛聖人哲學。覺得自己在高牆之外很難看到孔子內在的光華。可是要突破高牆,就可能不能做生意。矛盾很久的子貢終究得到了答案…

…不義之財不取。

二三子:何謂不義。

夫子:上面說的都是不義。總歸一字,貪!上次我在苏州大德恒_新浪博客上看到兩句--藥集百味堪濟世. 利取三分足養家。寫的好,寫的好。

二三子:足養家夠嗎?上次大師兄找的工作連養家都不行。

夫子:薪資低是問題的根,也是問題的果。我們要了解薪資低的工作,技術含量都少。技術含量少的工作容易變成用時間賺錢。我們在一些地方會看到,一小時多少錢。一小時時薪多少。都算是勞力活。比如說,二三子你們變成老闆,你用高於市場薪資5倍的薪資請了一個員工。你是希望他每天準時上下班,還是希望他每天上班一小時,卻帶來10倍薪資的業績?如果你選擇的是前者--希望他每天準時上下班,隨著時間過去,如果公司業績沒有起色,你就會把薪資調降來降低成本,慢慢的就會降到跟市場薪資一樣。這就是股票為什麼總會在上一個低點停止下跌的原因。

二三子:夫子你又離題了…我們會選每天上班一小時,卻帶來10倍薪資的業績的員工。何如?

夫子:對!這個是子貢最愛的主題。上次子貢買了一堆鹽…我跟他說…

二三子:夫子…子貢已經離開了…你就不要再想他了…我們會選每天上班一小時,卻帶來10倍薪資的業績的員工。何如啊?

夫子:後者啊!這個時候會有兩種老闆,一種會想,如果我強迫這個員工一天上班八小時,會不會帶來80倍的業續。另一種是如果我再加薪兩倍會不會帶來20倍的業績。第一種老闆代表他不了解勞力與技術的差別。勞力加長時間會增加收入,但技術加長時間不會變的更好。這也是為什麼有人會吵唐鳳,說他遠距上班不公平之類。因為對勞力跟技術沒有觀念,難怪很多人對公務體系的效率不滿。唐鳳遠距上班的產出,可能比很多人都要好。第二種老闆,有點道理,想要用錢推升員工的技術。

這個例子不好懂,那我再舉更多例子…

按摩的工作,都是一小時一小時算,這是勞力。當你按得好,按到人的病會好,這就有技術含量了。通常這種人是以次為單位,坊間很多,一次要1000刀,1500刀,2000刀不等。按的時間有長有短,短則十分鐘,長則一兩個小時。重點是病痛要按到好。

台灣的工程師也慢慢的變成勞力工作。所以要打卡上班。因為對勞力與技術認知不清,所以就出現所謂的上班時間是時間制,下班時間是責任制這樣的認知。其實最後就是變成勞力制。因為薪資沒有提高。一樣是工程師,這在日本韓國比較多,很多日本工程人員,假日會飛去韓國,"幫忙解決"工程問題,這是以"次"來算錢。因為非你不可。這就是技術。

醫療也是,現在的醫院也變成勞力工作。當然,醫好的人多了,就會變成名醫,這就是技術。有些人自己開業,光掛號費就要1000刀。


各位要一個觀念,勞力與技術差別在哪裡。勞力通常用時間換取金錢。但時間是無價的。技術往往非你不可。錢是要不要的問題。

二三子:這跟次等社會有什麼關係?

夫子:當然有啊!不了解勞力跟技術活的差異,就會變成用時間來換錢。用時間換錢就會發現,賺的是辛苦錢。當你覺得生活辛苦,就會想"做生意"的方法。如果做生意的方法沒有提升到技術的水平,而是勞力思維來做生意,那麼,上面的問題就會發生。當大多數的人都這樣思考,那麼,社會就不再有創新和提升。然後就變成次等的社會。


二三子:…
二三子二:夫子會不會太硬凹了。

夫子:不會的,查查看今年得咖啡冠軍的吳則霖。一樣是賣咖啡,這就是技術。





2016-11-17

SOP

今日的一則新聞寫著…

「社會亂了...」 少年被砍滿身鮮血沒人敢救


各位有想過這個社會是我們自己組成的嗎?我們組成的社會變成這個樣子,是別人的責任嗎?

前兩天,在路上遇到一個婦人躺在路中央,她的前方不遠處是一輛摩托車,翻倒在地,車箱內的東西全都灑了出來。當我到這個路口時,前方已不知多少車輛經過,有繞道而行,如蛇之蜿蜒。有加速離開,如鳥之飛行。長期玩股票的腦子,快速計算著,有三輛車,七輛摩托車以最快速路徑->決策->經過。而我卻好像遇到跌停一般,傻在原地,直直的看著捲曲的婦人。

要幫忙嗎?還是選繞道而行,如蛇之蜿蜒。對啊!前女友是屬蛇的,長的跟蛇精一樣,那個眼睛之媚。…現在下車的話,朋友可能要等我很久。嗯!我前傾往前看一看,她是被人家撞的嗎?啊!加速離開,如鳥之飛行。對!昨天那鵪鶉好好吃。這鳥要好吃,肉要先熟成個三天。昨天朋友身邊帶的那女生還真是可愛。不知是不是也是屬蛇的女生。還是繞道而行,如蛇之蜿蜒吧。我敢說這些念頭在我腦子不到一秒的時間就掃過了。

兩個女生把摩托車停在我的車邊,跑了過去。輕輕拍著婦人。

我又往前傾看了看,婦人好像沒有反應。然後我頭低低的看著手機,想著要打110還是119。從來沒打過…。然後食指被一個綠色的按鈕吸了過去,我打開了line。然後找到正在等我吃飯的朋友。Yo man,你要等我一下,遇到車禍了。

婦人坐了起來。

你被這舉動嚇到了。我心想,沒事?還是喪屍?我連忙下了車,其中一個女生跑過來,說:她變成喪屍了,救命啊!->當然不可能。

她說:…救護車說目前沒車,要等一下。那個阿姨說他自摔了。

我好像有一點失望,不是喪屍啊!看著眼前女生身後的另一個女生正扶著婦人往路邊走。我也跟著眼前的女生走過去。我看著路上翻倒的摩托車,就走了過去,把摩托車牽到路邊。走到婦人身邊,看著婦人好像要睡著,我就喊著她,阿姨,不要睡哦!家裡電話幾號記得嗎?你姓什麼?不知什麼時候交警來了。兩個女生在身後跟他們講狀況,我只記得開始時,其中一個女生說,然後這位先生就把車擋在路中間保護阿姨。我跟我朋友就過去看這個阿姨要不要緊。

嗯…我故意把車擋在路中保護阿姨…。

其中一個警察靠了過來,問:她還有意識嗎?我說:我不確定,她說她看不見,不過她說她姓黃。家裡電話xxxxxxxx。
另一個警察靠了過來,說:他能吹嗎?(吹什麼?這太成人了吧!)
另一個警察說,不確定。
吹吹看好了,規定要吹的。
原來他們要酒測。我說,沒關係啦!到醫院抽血也知道。不用現在吹。她狀況不太好。
又來一個警察,說:不是啦,規定要吹!

正好,救護車來了。急救人員看人坐在路邊,問:他還有意識嗎?我說,我不確定,她說她看不見。
急救人員:阿姨你把手舉高,好,再高,再高…
我想,如果有骨折是不是就不能舉,還是規定呢?
我說:他這一側好像摔的不輕。舉不上去了。
急救人員:規定上要先評估。
我想:評估什麼?不要浪費社會資源。沒事就不送了嗎?

沒有人關心婦人的狀況,只關心SOP。大家都在逃避責任 (這麼明顯!)。真得出事只要一句,我們有照程序來就沒事了。這就是台灣人眼裡的SOP。

那兩個女生走過來,大哥我們先走囉!這裡交給你好嗎?我點了點頭。這個時候才發現這兩個女生還蠻可愛。應該認識一下。這是一個好機會。

你們先走,留個line好嗎?…這句話我只想了兩秒鐘之久。就放棄說出口了。

SOP主要的精神就是保持品質平穩和減少出錯。如果把品質平穩解釋為專業,減少出錯解釋為沒有責任。那麼SOP就是一種沒有人性的藉口。

越來越多的行業變成這樣!不想負責任,變成不願面對。當環境變成這樣,人性就會開始消失。

所以

xxxxxxxxxxxx 沒人敢救

等我到吃飯的地方時,講了這件事,每個朋友都說我白痴。要不然就是你也太大膽了吧!
我說如果是碰瓷,我有行車紀錄器。他們說,你以為台灣的法院沒有SOP嗎?
我說,那婦人有自訴是自摔。他們說,你有錄音嗎?
我說我還有證人,那兩個女生。他們說你以為那兩個女生先離開不是SOP嗎?
我說,警察有在場。他們說,你以為警察不是SOP嗎?
我說,你們人性中沒有美好嗎?他們說,你玩股票那麼久,你現在說真得還是假的。

對啊!股市裡人性充滿缺點。要不然就賺不到錢了。













2016-08-11

我的理論就徹底崩潰了


當我們看到菲爾普斯的紀錄,令人驚嘆之餘…


我們參看下面這個影片,3分15秒的地方


是否可以得到結論,達爾文的理論真的徹底崩潰了

2016-07-24

Pokemon Go

Pokemon Go 這個遊戲正在改變世界啊!
當人們無時無刻可以玩遊戲時,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?


大意就是發言人發言時,下面的記者正在努力的玩pokemon go,發言人就問他你正在玩pokemon go嗎?
記者:沒,我只是看一下。
發言人最後再問,你有抓到嗎?
記者:沒,這裡訊號不好。
發言人說,我為此抱歉。

整個過程,看不出發言人是不是在生氣。但生氣又如何?不生氣又如何?

夫子:二三子…,生氣如何?

二三子一:他生氣了,因為他的音量提高了。

二三子二:他應該要把那個記者趕出去的。太不尊重人了,這是記者會啊!人家在講恐怖攻擊…啊…最近很多恐攻啊!法國結束了,現在連德國都有啊!

二三子三:你們有注意到發言人的眼神嗎?當他看到記者在玩pokemon go時,眼神在發亮啊!而且他怎麼知道那個遊戲是pokemon go。他自己一定也有玩。

夫子:不生氣如何?

二三子三:他也只是個發言人,有什麼好生氣,他傳遞訊息也不能改變世界。他只是發言~人!!!如果他生氣,要趕那個記者,如果我是記者,我就會跟他說,你不要那麼認真,我也只是來打工的。我也是千百個不願意。你以為我很愛聽這些恐攻訊息嗎?聽了也不能做些什麼!我現在只是瞄一下pokemon go。

二三子二:子三,你知道要是他沒有生氣,這代表他也是來打工的你知道嗎?恐怖攻擊在世界上很嚴重了。你知道嗎?如果連發言人都事不關己,那代表大家都是來演戲的啊!!你知道嗎?

夫子:子二,子三講得很好。嗯?子一,你在幹麼?你在玩pokemon go嗎?

二三子一:沒,我只是看一下。

二三子三:所以大家都在演戲啊!有誰真的來阻止一下恐攻嗎?就好像以色列打巴基斯坦時,爽國正在冰桶試驗,show人脈啊!

二三子二:子一,抓到了嗎?

二三子三:你們到底有沒有在聽。夫子…夫子…





夫子:你們看,我跟任天堂的合作,來了這麼多的學生…效果很好…



2016-03-01

人性源自於肉體的沉重

這一次的除夕地震讓我想起了很多往事。讓我們先為往生者默哀。

越是混亂的地方,油水就越多。就會出現一些想要從裡面淘油水的人,我一直思考,這是我們人內在精神負荷外在這個肉體沉重的負擔所下的選擇。

九二一時,山上的屍骨未寒,山下已經有計程車招覽生意上山觀光。更有甚之,兩派計程車還為了拉生意打了起來。山上還屍骨未寒…

這就是人性。而人性源自於肉體的沉重。

想當初,個人有幸(其實是黑到底了)在SARS時期在軍中參與了重要的SARS病患收容任務。部隊找了個未完成的新營區,就開始規畫如何收容SARS人員。我,黃排,高醫官,和陳班就被指定到這個營區駐守。營區的人告訴我,你完蛋了,真得黑到家了,要退伍了還碰到這種任務。你會被傳染的,死亡率很高…。一堆恐怖言語飛天。但對一個老鳥來說,以部隊的風紀,演演戲可以,真要幹,是不太有力氣的。以高醫官的說法,連外面的醫院都搞不定的東西,就憑部隊幾個醫官想搞定。少開玩笑了。

出發那一早,就看到黃排忙來忙去,不知在幹麼。
喂,黃排,你在幹麼,要出發了。
去去去,不要吵。
看他不耐的樣子我就在車裡等著,不久,看他匆匆忙忙上車,手裡提了一袋白白的東西。我就問他這什麼。
他就說,快出發,不要問啦。

到了新營區他看著司機離開,就拿出了五件防護衣。三件放在臨時辨公的桌下櫃。另兩件就叫陳班藏在他的櫃子裡。

我說,黃排你當真了。
黃排說,這事非同小可。他當兵的老爸打電話緊告他了。

我想對哦!他們是軍人世家,會有一些消息,但我心裡還是想,部隊這個風紀能幹什麼?

這樣安然的過了十數天,一點動靜也沒有。對面則慢慢的蓋起來一個小辨公廳,一隊憲兵隊就這樣駐守進來,黃排一早就過去打個招呼,好像是要雙方不要為難彼此。出去前,嘴裡叨了一句,媽的!我還以為這些長官都不敢碰這裡。下午四點半,我照著每天例行公事,上大樓查看房間。然後上頂樓陽台打一趟太極,不久就看到憲兵隊五點開始的下午三千慢跑。我看著,心想,在一個沒有長官看著的地方,這種自我紀律可以多久。就一個星期。

現在變成,我打完太極,就蹲在我們這邊的辨公區外抽根煙,對面不再跑步的憲兵下午變成打PS,放鬆的時間,他們的士官長,也走出來抽煙。看到他走出來,我總是半開玩笑的站起來跟他敬禮,他總是用拿煙的那隻手揮一揮。有一天,他走了過來,問我有沒有煙。那時的習慣身上都帶著二包煙,我把新的煙拿出來,往手上敲一毃,眾所周知的,白長!一定要打一打,菸才會實。士官長一看,你什麼年紀,現在還有人抽白長。我跟他說抽來抽去還是這個好抽。他抽了兩根。突然門口快速的停了兩輛小青蛙,我一看,用力的彈開手上的煙,嘴裡不自覺的叫了出來,媽的,指揮官。整包煙掉在地上,趕過去按下電動鐵門的按鈕。馬上又跑到辨公區拿自己的小帽,大叫一聲,指揮官來了。

當我又衝到大門,大喊,指揮官好。眼裡還撇著辨公區,看到他們在裡面著裝。快啊!快啊!穿個衣服這麼慢…我心裡一直念著。指揮官下了車,終於看到黃排跟醫官走了出來。我對著指揮官說,黃排跟醫官在那裡,請跟我來。後面這時已經停了四五台記者車,一堆記者開始拍照。換黃排他們接手,我慢慢離開,看著指揮官那仰角四十五度的下巴。讓我一直覺得他好像有穿披風的樣子。我回到辨公區,看到支援的化學兵穿著化學裝,背著裝滿水的消毒罐,開始噴每一輛車的輪子,我就走到了憲兵那一邊去。士官長看著我走過去,把剛剛的煙拿給我,指著化學兵說,以演技來說,這化學兵演的不錯。我當場有一種不知哭笑之感。突然有一個陌生人靠了過來,請問一下,負責的長官在哪裡?我就說都在大樓那裡,請問你是?我怎麼覺得這個人很面熟,心情稍為有點恢復,這不是小蜜蜂的老闆嗎?啊!你是小蜜蜂老闆!對方說,對啊!我是來裝自動販賣機的,因為你們接下來就有病患要來了,他們會想要喝飲料。我說,哦!那你等等好了,他們都在忙。

經過半天的折騰,黃排走了過來,還沒來得及跟我說話,小蜜蜂老闆就靠過去了,我是來裝自動販賣機的…。我看黃排耐著性子聽完,就說,你下個星期再來,我問問我們營長。又拗了半天,老闆才走。黃排靠過來,說,媽的,不要再讓奇奇怪怪的人進來,病患真的要來了。

接下來,好像消息走漏了,隔天早上,營長自己來視查我們這裡的狀況,我在外面打掃,看著營長在辨公室走動,黃排跟著記錄缺失。不到十分鐘營長就離開了。營長臨走時,我過去車旁站著,照例,黃排要喊敬禮,我就一直等著,嚨…車開走了。我推了一下黃排,怎麼沒喊敬禮。黃排擠了我一下,走到辨公室裡,喊個屁,你沒看他把防護衣帶走了嗎?我心想,就為了防護衣啊!大老遠跑這一趟,就為了拿防護衣,營內不是很多嗎?一句經典的話語,浮上心頭,別人的孩子死不完。

下午,不知道那裡來的阿婆,居然從大樓走出來。我過去問,阿婆你怎麼進來的?阿婆連理都不理我。黃排看了,就問我,他怎麼進來的?我說,我也不知道。黃排說,那你去問清楚。我回頭一看,阿婆突然就消失了。晚上吃飯,我就跟陳班講這事,陳班說,她就住隔壁,從我們來這裡就天天都看得到她在營區裡,你們是第一次看到嗎?高醫官就說,那他怎麼進來的,你們去問清楚,不然到時SARS病患偷跑出去看你們怎麼辨?我想高醫官這口氣是怎了,最近他越來越奇怪了。

隔天一早,我就跟陳班去問阿婆怎麼進到營區,高醫官也跟來。我實在有點忍不住,就問,醫官,你這幾天情緒怎麼不太穩。高醫官嘀咕嘀咕的。下午我先跟陳班去找阿婆說的牆洞。突然跟在後面的醫官就大聲的說了,我跟你們說,現在外面疫情變的很可怕了。非常可怕,我同學都說只要碰到很可能會死,已經有醫生出事了。如果病患進來,我們一定會陪葬的。我停下腳步跟醫官說,相信我,病患不會來。這只是一個秀。軍隊就這個能耐了。

看完牆洞,回到營區大門,看到一個人探頭探腦,後面一輛車上面載著四台販賣機。我走過去,老闆,你又來了。老闆問,你們長官在嗎?我來看看能不能裝機器。陳班說,我們去問問。我心裡覺得有一種罷王硬上的感覺。

隨便他,隨便他,讓他自己裝,你們不要理他。黃排還在氣營長拿防護衣的事。你們阿婆問好了沒?我說,後面山坡那一段牆有一個洞,我們再把他補起來就好。下午,我跟陳班找了一些癈木料要釘,化學兵學弟就跑過來說,衛生局的人來視導,說要看我們準備的狀況,後面又是一堆的記者。我跟陳班放下東西跑到前面協助,看到記者圍著憲兵辨公區,我過去看了一下,哇靠!怎麼在跟大樓裡面的人視訊。靠…這士官長是什麼時候搞這一套東西出來的。看著士官長在大樓裡透過視訊叫著他的憲兵排,心裡有一種感覺越來越強,說不上來。

吃晚飯時,高醫官又在嘀咕著,真得會來,到時大家要做要準備,非常危險,尤其你,你要退伍了,老兵八字輕,一定要小心。這飯真得變很難吃,氣氛真差。吃完晚飯,陳班叫了我一下,我們抽了根煙,陳班說,他身上還有500元,問我剩多少,我說還有一百多吧!他提議,我們去買個啤酒讓大家放鬆放鬆,我說好,就過去跟憲兵士官長說一聲,告知他等等會出去買個東西。順便酸一下士官長,你們下午的視訊還真屌,你的演技很不錯。士官長重重的踢了一下我的屁股說,小兔仔子,我年紀不小了…沒大沒小…

我嘻嘻哈哈的跑了。

十點多,我跟陳班跑遍了附近,連平常常去的有露出潔白大腿的檳榔西施的檳榔攤也沒開,蕭條一片,只剩下遠遠一家PUB,我們進去問了一下啤酒價錢,陳班用肩推了推我,我往他推的方向看去,一個低胸辣妹正在吸著長島冰茶。人家說當兵二三年,母豬賽貂蟬。

我回過頭去看著老闆問,一杯長島冰茶多少。
老闆說:三百。
陳班就說,那兩杯帶走!

我們偷偷的從沒有補好的牆洞回到營內,坐在要補牆洞的木板上,看著天空,繁星點點,旁邊幾座墳墓,寧靜的待著,黑暗中像幾隻大熊。我慢慢的喝著長島冰茶,讓醉意慢慢襲來,一種舒暢充満全身,微風徐徐,心裡早就忘記要買啤酒給大家這事。一點點罪惡感,一點點浪漫,最後在扶著陳班回辨公區時,看著陳班吐了一地。這是當兵的日子讓我印象最深也最美的一晚。

一早,黃排把我推醒,醫官呢?
我就說,沒看到,可能在運動吧!
黃排大叫了起來,媽的給我跑了,他連衣櫃東西都不見了。趕快把人找出來。
我心想,天啊!這是逃兵。
陳班摸著頭,可能還宿醉著,說,他居然跑了,這個貪生怕死的傢伙。
我跟陳班到大樓一間一間的查看,廁所一間一間的找。還發現了有人在裡面大便沒給我沖水。

後來戰情官打電話來,說醫官回營區了,我跟黃排馬上開車要去接他回來,到營區時是中午了,大家都在用餐,好不容易找到醫官。醫官說,營長調他去支援屏東一個單位下基地。等一下就出車了。我想,醫官你苦了。

幾個學弟來問,我們要不要用餐,順便話家常,我叫了營部的學弟過來,要了兩件沒帳的防護衣,拿給黃排,就一起上車走了。我跟黃排說,沒帳的,就送你了,不過跟你說,用不到的。

自此過了一個月,不再有任何人來過這個營區,一直到憲兵隊徹了,我也退伍了,自始自終,沒有一個病患來這裡。

之後,心裡面的感覺隨著日子越來越明,我想問,各位參與做秀的人員,你們都得到自己心裡想要的東西了嗎?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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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何順其當然聽自然

想當然,自然聽自然。
聽自然,當然想當然。